上星期六一個無心之失,我差點斷送了一個女孩的一生。
女孩的子宮抺片檢查(pap smear)是negative的,一般沒問題的報告醫生都會放在我這裡。病人來到,根據一般做法,由我告訴她報告內容,病人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拿了報告便可以走。
當天女孩拿了pap smear報告後大約十五分鐘,pathology又送了很多報告過來。我發現其中一份正是那個女孩的。女孩的分泌物報告(genital swab)呈陽性反應 - heavy growth of Chlamydia (披衣箘),是性接觸傳染病! 我一看就知道不得了,立刻打電話叫女孩回來。可是,她留給我們的電話一直打不通,紀錄上又沒有住址電話,我唯有叫一個住在女孩附近的病人幫我去她住的大樓盡快把她叫回來。病人說大樓有密碼鎖,沒辦法上去,門鐘也一直沒人應,猜想女孩大概是出去了。我用醫生名義立刻打了一封urgent recall letter,在信封上蓋上醫生蓋章,叫他放在病人信箱裡,希望她看到後會立刻回來。
我把這事告訴醫生,醫生起初叫我不要擔心,說Chlamydia多等幾天吃葯也可以;可是到了昨天,我們還沒辦法找到女孩回來。醫生開始著急,雖然chlamydia不會致命,但會慢慢破壞輸卵管,最終導致不孕。這樣的醫療失誤很嚴重,如果病人他日要怪罪上來,我和醫生都不能開脫。
我是最難堪的一個,因為是我告訴女孩報告沒問題,叫女孩回去;第二,我沒有檢查她的聯絡資料是否正確(她沒有主動告訴我們新地址電話是另一回事);第三,我沒有翻看她的檔案查看其他報告內容(電子報告通常會在pathology送報告來前傳送到醫生的電腦去),就把報告給了她。如果女孩他日要狀告我,這三項疏忽的罪名足以令我前途盡毁。
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我和醫生都希望她還有徵狀,會回來再看一次;或者希望她會轉看其他醫生。我們想盡辦法都沒法聯絡上她,Medicare、Public Health Unit都因為Privacy Act拒絕給予任何個人資料,我和醫生實在想不出其他方法去找他,大家都焦急萬分。
但我就是不相信人海茫茫,我相信我總有辦法可以找到她。於是,我進行一個前所未有的方法。我打開黃頁,把所有在Burwood執業的醫生名單列印出來,我選了十幾間在Burwood Road的大型診所,然後以黃醫生名義打電話去看看那個女孩有沒有看過病,有沒有她的聯絡資料。很幸運,才打第四個電話就找到了!
原來女孩在Melbourne,要星期六晚才回Sydney,怪不得我們一直找不著她。星期天診所休息,我安排了她星期一來見醫生,是遲了一點,但總好過不來。放下電話那一刹那,感到自己救了一個女孩,終於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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